星期四, 四月 30, 2009

星期日, 四月 05, 2009

尾语

本书中所写各节,全是根据事实,无一句诳语,其中大部份是我本人亲见亲闻的事,我写完这篇文字,颇有几点感想:一、佛教由印度传入到中国,已经将近两千年了,在它的历史里程碑上,发生过许多奇迹故事,过去时代,到中国宏法的梵僧,和中国本土的出家众中,出生了不少神异高僧,大藏中至今还保留著他们丰富的事迹材料,‘神僧传’一书,有九卷之多,前后共计有一百八十八人,如摩腾,法兰,安世高,僧会,朱世行,诃罗竭,耆域,法朗,佛图澄,佛调,法慧,道安,昙猷,慧远,鸠摩罗什,佛陀耶舍,杯度,道生,宝公,宝志,法显,寒山子,蚬子和尚,窥基等,都是灵异玄妙令人不可捉摸的人物,他们多是用灵异方法感化帝王大臣长者居士,而行佛事。晚近以来,这类神僧少见,偶而出生这样的人物,人们因为少见,多目之为怪,其实,佛教中凡在佛法上有大行持得大受用真修实证的人,他是另有一种不可思议境界,其灵异玄妙之处,也是必然有的现象,不能算奇特。其次,观金山活佛一生的神异事迹,可以认识到他是有修证的,他的许多不近人情的动作,都是含有佛法意义,比如他逢人便磕头,是行的“法华经”中常不轻菩萨行,‘我不轻汝等,汝等皆当作佛’;他不欢喜字纸,是破除文字相,所知见;他吃地下乱七八糟东西,是表示不垢不净;他把钞票当作字纸捏成团塞在口里,是破除人们的贪心;他冬天穿单衫,夏季著棉袄,是教人不要爱恋色壳;他逢人自称弟子,是降伏人们贡高我慢心;他身边无长物不使用金钱,是表示解脱。凡此等等,皆是显示佛法妙义,常人不知,当作是怪,那就错了!看他的行藏,多半是四沙门果中人,但是属于那一果位那就不敢妄断了,料必总是由小向大的四果圣人无疑,可是,有时他的表现,又不像出世声闻圣人,而近于合光同尘的菩萨,行的是菩萨法,虽然我们不能明悉他的来历因缘,但就佛经见解,不计小乘,大乘,罗汉,菩萨,凡是断惑证真的,皆名之曰圣僧,今后他的正当称呼,应该称为妙善圣僧才是。三、活佛自从行道以来,国内国外信仰他的人固然很多,而诽谤他的人也不少,我以为不管是毁是誉,与他本人是丝毫无关的,圣人行教化,是不计利害不计毁誉的,至于他平日的行事,其中确有许多是值得我辈出家比丘效学的,然而也有些是不可学不能学学不到的,他那些奇异行为动作,也只有他一个人行之无碍,别人要学他,那就会上当的,这一点,大家必须要认清楚。

星期六, 四月 04, 2009

活佛宏名震慑恶犬

这是最近今年五月间发生的一件事,说起来,也算得是个笑料的故事,出生这个故事的地方,就是在仰光大金塔脚下。请听我慢慢道来:原来作者在数年前认识得仰光华侨中一个在家学佛的男居士,他就是沉玉玺,现年五十岁光景,是一位工程师,他在仰光住了很多年,社会上一般侨胞们多熟识其人。
  
这位沈居士,他算与佛有因与佛有缘,他于民国二十年间,就在仰光皈投佛门,正式做了三宝皈依弟子,他颇有宿根智慧,自从发心学佛之后,就专好研讨佛经,终日手不释卷,因之,他对佛法能生起正知正见,他从皈依三宝那时起,就断绝荤辛,一心食素,他的父母妻儿眷属,都居留在大陆中,只有他孤身一人住在缅甸,在作者眼光看来,沈居士这个人,他简直是个‘在家和尚’。
  
这话何解呢?他虽然穿著的是俗人衣服,干的是在家人的活计,头上蓄有头发,可是,他的精神和生活内容,却完全像个出家和尚,他吃的饭食,那不用说完全是‘吃斋’,他每天照例也订有早晚二时念佛拜佛的功课行持,也同出家和尚一样,数十年如一日,不计怎样忙碌,他的佛课是不间断的,至于说到他对佛教的信心,确实虔诚极了,‘见佛必拜,见僧必揖’的两句话,他是真正做到,遇著有道行的高僧,他一定是要爬在地下磕几个大头,他的生活品格是那样清净,不吸烟、不饮酒,不赌博、不看戏,也不近女色,普通在家人的嗜好,他是一点没有,他的生活是有规律的,按步就班,从来不荒唐,他做工赚来的钱,按月除了寄一份回去赡养他家里老小之外,剩余部份都是烧香散花,印经书送人,全用在佛法僧三宝身上,他虽然是一个在家信徒,却不忘佛训,如法修特,在人面前从来不说一句妄语,不挑拨是非,与出家人打交道,也绝不道论和尚们的过失,看见和尚‘打无明’,他只在旁边念‘阿弥陀佛’。
  
沈居士这个人,称得上是一位正知正见的在家护法居士,是个真正发心学佛的人,在他身上是看不到有丝毫迷信气派,只见他在三宝面前修福修慧,供养布施,他从不在和尚身上揩油讨便宜,他常读佛经,深明因果,除了虔诚修持之外,他并且还怀抱有宏法救世度人的悲愿,因为他限于生活环境,对宏扬佛法的事不能有大的作为,他就不时抄录佛法上的公案典章,写些小品劝世文章,用各种不同的笔名发表在报章杂志上,只一心注重‘实相功德’,劝人信佛学佛,不贪虚名,在家人这样修行菩萨道,确实难能可贵。凡是中国寺庙有建筑工作,他都是尽心尽力帮助服务,任劳任怨,也不计代价,而且他常年与出家和尚们混作一团,有时还住在寺庙里,把寺庙当作他的家,所以我说沈居士这个人,他是一个‘在家和尚’,这话,我不会说错吧?
  
沈居士他现刻是落住在大金塔下一家中国十方观音寺里,因近来天干,寺里缺水,他每天下午做完了工,必须要到寺外去‘冲凉’,这个‘活佛宏名震慑恶犬’的笑话故事,就出在他‘冲凉’的上面,因为他每天‘冲凉’,一定要经过巴罕地方一座缅庙,一天傍晚时光,他‘冲凉’之后回庙时,刚走到缅庙门前,突然庙里窜出四只又高大又肥壮的恶狗,团团把他围了起来,一面狂吠不算,还一齐跳跃起来!现著凶恶样子,张牙舞爪向他猛地扑来,要咬他,这个突如其来的惊险,他是不曾防著的,手中既没有带棍枝可以应付那群恶狗,躲避又不得,他这一急非同小可!因为他平时对‘金山活佛’——妙善大师,是非常崇拜的,当时他在惊惶恐怖的当中,忽然想起了‘金山活佛’,乃马上丢下‘冲凉’的毛巾肥皂,双手合掌,紧闭两眼向空中喊叫一声‘金山活佛’啊!怪!怪!真怪透了!那四只狗正跳起要咬他的时候,听得这一声佛号,像受到催眠似的,马上一齐都爬在地下了!再看,一个一个都夹起尾巴贴贴服服地跑进庙里去了!噫!这一句‘金山活佛’,真是解救了沈居士的危急,不能不说是一大奇事。
  
第二天,沈居士特别跑到我的住所来欢欢喜喜告诉我这个笑料故事,绘声绘色的讲说了一篇,他说:‘当时在那种危急关头,若不是称念“金山活佛”,我一定不免被群恶狗咬伤,险极了!险极了!想不到“金山活佛”有如此威灵,念他一声名号,居然恶狗听了都被震慑,真是不可思议!’作者认为这件事,完全是沈居士在佛法修持上与信念上所得到的感应。

星期五, 四月 03, 2009

活佛遗留下的神秘草扇

我最近从各方面证实,活佛是圆寂在已故仰光闻侨陈清韵先生家里,并探听陈清韵先生的九公子建福君家里供设有活佛‘舍利’塑成的佛像,乃邀约善友自由日报经理吴管书君一同到仰光第五条街去访建福君,藉以探问活佛生病以及圆寂各种情形,一连访晤数次,建福谈说的非常详细,他说:‘那时我只有九岁,家父原本是信奉天主教的,同出家和尚一向不往来,只有妈妈一个人信佛,因为妈妈带著我大哥的哑叭儿子,去金塔拜见活佛,喝了活佛画的神水会说话了,因为这个原故,爸爸才信佛,拜活佛为师,我们一家差不多都做了活佛的弟子,活佛同我家有缘,尤其欢喜我,活佛未生病之前,我常同著爸爸妈妈上金塔去拜见他,后来活佛在塔上脚背生疮,爸爸妈妈把他接到家来调养,我是天天同活佛在一道,那时我家是住在十七条街,他住在我家里,显得很快乐,每天讲道说些佛教故事给我听,活佛死在我家里那一幕情景,至今尚映现在我的眼前,他是在冲凉房里立著死去的,那个样子我永远忘不了,平常人家问他多大年岁,他从不告诉人家,在他快要死的前几天,才说出来,我才晓得有八十四岁,他不但是我的皈依师傅,而且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哩!’说著,走到神龛前,在供桌玻璃盒中取出一柄很奇形怪状的扇子给我看。
  
当建福君出示那柄草扇,又说出一段类似神话的故事,我不妨也把它写出来,因为这是一个新发现,建福君说:‘活佛在刚要圆寂的前几天,把我叫到面前说:‘弟子,我这个穷师傅一生不蓄长物,身边只有这个草扇,是我自己做的,今天送给你,因为我看你心地良善,是个有福的人,所以我才交给你,作为师徒的纪念,可是,你必须记住,你不论走到那里,千万不要把它抛弃,一定要携带身旁,睡觉时,可以放在枕头底下,自然会保你平安。”活佛圆寂后,我不时拿著这柄草扇玩耍,心里觉得见到扇子,就好像见到活佛一样,也把扇子当作是活佛一样。
  
接著又说:‘上次日军侵缅之时,仰光地方不时遭日机轰炸,那时我家仍住仰光市区,一次,日机又来狂炸仰光,不幸有一颗炸弹落在我家屋顶上,当时我正在家里,家里另外还有九个人,炸弹落下之后,当即爆炸,那时我被炸弹的威力震昏了,倒在地下,待我醒后,屋里那几个大人小孩,全被炸伤了,只有我一人不曾炸著,大家保全这条命,全靠活佛这柄“草扇”,因为有这个原故,所以我们家里把这柄扇子同活佛舍利塑的佛像供设在一处,早晚香花供奉,表示我不忘活佛的恩德。’
  
我听到说那柄草扇有如此的灵感妙用,顺便拿在鼻头上嗅了一嗅,怪了!我嗅到扇子上有一股很浓香味,不是花露水香,也不像檀香,别有一种味道,我闻到那股香气,心里觉得非常清凉,同去的吴君嗅后,也辨别不出是何种香味,建福君说:‘扇子上老早就有这股香味,’这又是一件奇事!活佛已经圆寂了二十五年,扇子上何以至今还有香气?令人想不透!接著建福君又告诉我一件奇事,他说:‘这柄草扇不但是上面有这股香味,它另外还有作用哩?’我问:‘有甚么作用?’他说:‘我家里小孩们,若是遇有伤风头痛肚皮痛的小毛病,只用这柄草扇扇几下,病就痊愈了。’真是越说越奇了!
  
我把那柄草扇拿在手里仔细看了好久,它的样式是扁圆的,并不大,像古时代的宫扇差不多样子,其形状与济公活佛拿在手里那个‘芭蕉扇’相像,不过扇柄特别粗大,要一个巴掌才捏得稳,扇面,是一层谷黄色的薄绸包缝著,用手指一摸,里面包的好像是草,据建福君说:‘这柄草扇,是活佛住在金塔上时,他亲手用针线缝成的。’这个物色,就算得是活佛遗留在人间唯一的纪念品了,难怪建福君把它当作珍宝般的藏著。

星期四, 四月 02, 2009

活佛死后医病

这又是一件近乎神奇的事,世上那有一个人死后还能起作用?从来不曾听说当医生的死后,还能够替活人医病,这话,叫谁相信?然而,却偏有此事,岂不是神奇吗?
  
人们开口闭口都是讲‘理’,一切要合理,可是,要是认真仔细推敲起来,这个‘理’就难说了!却没有绝对的标准,比如往往我们中国人做的事,说的话,我们认为有‘理’,在外国人看来,却没有‘理’,反之,外国人认为有‘理’的事,我们中国人认为非‘理’,我想,这个‘理’字,只不过是人类智识上假定顺乎民情的一个准绳罢了,毕竟人类的智识有限,宇宙间超乎吾人智识,为智识所不能了解的事多矣!广矣!那些不能用智识衡量的事,随时随处都有,凡是那些‘理’上说不过的事,佛有一句说话,名曰‘不可思议’。
  
像活佛一生的事迹,其中就有许多不能用‘理’去衡量的,平常人看他的作为,有些是不近人情,近于怪诞!其实,在他本人却很平常,因为他的精神上另有一个境界,比如活佛在他活著的时候,常常用他的口水鼻涕给人医治一些宿疾怪症,要说‘理’,那是不能做的事,也绝对不可能医好毛病,可是,他却能够把人的病治好,这就是证明他另有一种本能,像他这样的人,在生时既有这个神秘的本能,死后,他的精神上也未尝不可以生起作用,现在,流行的一句‘精神不死’的说话,不是大家都承认的吗?这里,我不妨把活佛死后给人医病的这个故事写出来,这故事,是千真万确的事实,是雷太声居士亲对我谈说的,其中内容,也含有一点发噱的笑料。
  
前文中不是说过活佛在陈清韵家里圆寂后,由活佛的弟子曾双堂同另外一个人,把活佛尸体当做病人背到观音寺吗?这件死后医病的事,就是出在那另一个背死尸的人身上,说来是很有趣的,因为仰光街市距离大金塔观音寺有几条很长的路,曾双堂一人的气力背不到,乃商量另外再请一个人换著背,可是许多人都不愿背死人,结果,寻得一个一只手有用一只手无用的残废人,他愿意背活佛,他心里想著,我本是个残废人,今天我能够背这个道行高深的和尚尸体去到庙里,也是一件功德事,那时因为请不著人,看到这个残废人愿干这件事,也就罢了。
  
原来那个残废人并非天生的残废,三年前因为下楼不小心,失脚滚跌下来,把左手骨节跌挫了,也医治好久,虽不疼痛,终不能活动用力,也就成了一只右手作事,想不到那只废手竟因背活佛变成好手。
  
他们两个人,一直交换著把活佛背到观音寺,因为曾双堂先赶到庙里去安顿,由残废人背进庙,当把活佛平放下来的时候,背尸的残废人把身体偏歪一下,刚歪过一边,忽听左肩骨节‘磕’的一声响,顿时觉得有热流在周身滚动,那只残废左手,竟能伸缩活动起来,并且可以用力了,那个残废人这一喜,非同小可,马上爬在地下向活佛尸首如捣蒜不住的磕头,边磕头口里念著:‘活佛,你是我的恩人,你是我的恩人,我感谢你。’
  
那个残废人,就这样变成了好人,他回去逢人便说,他那只残废手,是活佛死后给他治好的,大家都认为是奇事,据雷太声居士说,此人现尚健在,就是仰光十八条街前街长郑逸民君,华侨中多有识者,本来,往往是有些巧合的事,我想,这件事未必有如此之巧?姑且不谈它的神秘,但就佛法上说,那就是‘行善有善报’了。

星期三, 四月 01, 2009

活佛圆寂现神奇

活佛,他自从龙华寺被缅政府关闭,在大金塔上长住下来之后,他的生活,更加坚苦,一切动作,也都不像从前,都有一个很大的转变,这个转变不平常,他竟断绝烟火,不吃饭食,每天只在塔上拾些瓜皮,果皮,花生壳,瓜子壳,铁锈,和地上的草纸一些乱七八糟东西充饥,同时,又因他长时间不冲凉洗澡,又是在热石板上拜佛,没有正当的营养,加之受了热毒,各种因由集在一道,于是就在民国二十三年阴历四月间,他的两脚背上生长了毒疮,他还是照旧爬在热石板上拜佛,却不知身有病苦。
  
活佛的大弟子陈清韵居士,见到活佛在塔上生病,无有人照拂,乃亲自用汽车把活佛接到十七条街家里去调养,并且把自己的卧床让给活佛睡,殷勤侍奉,就是在家人的儿子,孝敬父亲,亦不过如此,看著活佛两脚背上长有一个很大的疮,就要请医生来给活佛诊治,却被拒绝,过了几天,疮口更加溃烂,并且生了蛆,活佛还是不肯医治,天天他把疮口上的小生命一个一个捉了下来,叫人送到青草地上放生,陈清韵看到这个样子,心里很难过,向活佛说:‘师傅这个毛病,我看,非医不可,如果不医,那是不会好的,请你接受弟子的要求吧,只要师傅病体痊愈,那怕一天花上一百二百元我都是心愿的。’这样劝说,不止一次,每次活佛只是摇摇手,不要医。后来,陈清韵看到疮口更加溃烂怕人,脓血不断外流,又劝请活佛就医,活佛叹了一口长气说:‘弟子,你虽有财,有舍心,怎奈不能转变我的业力啊!岂不闻古人说:“罪不重不生娑婆”,须知凡是生在这个世界上的人,都是有罪业的,人人都是来受罪报的,你见到生病的人是痛苦,要晓得平常那些不生病的人,未尝没有痛苦哩!这个身体,就是报身,果报受完,就得大解脱,佛说“苦受”“乐受”“不苦不乐受”,一切是受,一切要受,修道的人得病,只应当平心静气忍受,不能勉强,要听其自然,如果此报不尽,则又扯上来世葛藤,你不要难过,让它去罢!说到生死,那是不足牵挂,无始以来,我们不知生了多少回?也不知死了多少次?修道的人但求有“安身立命”的把握,死又算得甚么呢?’不计怎样劝说,活佛始终不肯医治,陈清韵看活佛态度如此坚决,也就无有办法了。
  
旧历五月初八那一天,陈清韵想到活佛的病,完全是不冲凉受了热毒所致,心想要是冲洗个冷水澡,也许会好一点,于是乃要求活佛冲凉,那知这回一说冲凉,活佛便点头答允,对陈清韵说:‘你要我冲凉很好!我看今天也正是我冲的时候了。’(禅语双关)说著,就爬下床来,大家把他扶到冲凉房里,原来冲凉房顶上,安置有一个水莲蓬头,放开水管,水从莲蓬孔里细细流下,可以不缓不急,他们引著活佛站立在莲蓬头底下,并且告诉如何开水管,又向活佛说,你许久不冲凉,要多冲一下,方可除掉热气,活佛笑嘻嘻答道:‘我知道,一定要多冲,只冲这一下,就不须再冲了。’(又是禅语双关)冲凉时候,是下午七点光景。
  
陈家的人,把活佛送进冲凉房后,都走了出来,关上房门,过了好一会儿,不见活佛出来,大家以为活佛是要多冲一下,只好等著,听墙上挂钟敲打九下,冲了两个钟点的水,仍不见出来,走到门边一听,还听得里面有水声,他们都在心里好笑,觉得活佛真有点怪!几年不冲凉,一冲就好像要冲几年,于是又等,又过了很久,还不见活佛出来,家里人都有点诧异,就在外面喊叫:‘活佛,冲了许久,不要再冲了,可以出来。’却不听活佛答话,把门推开一看,只见活佛仍然直立在那里,莲蓬头的水,还是在活佛头上淋著,叫唤,活佛也不答应,即走到活佛身边一看,见活佛面色大变,拉他,他不动,再摸他的心口,已经停止跳动,大家慌了!马上派人把一位名医郑渊洲先生请来一看,把活佛脉搏一按,才知道已经断气!郑医生说在两个钟点之前就死了!大家觉得奇怪,为甚么死了许久时间,尸体还不见倒下来呢?太神奇了!太神奇了!真是了不起的一位高僧,活佛这样圆寂,陈家里人又惊喜!又感叹!世上的人,只听说有睡著死的,坐著死的,从不听说有立著死去的,陈清韵看见这个样子,乃跪在活佛面前赞叹道:‘师傅,你这样死法,正是佛家“坐脱立亡”境界,非了生脱死证果的圣人,不能做到这个地步。’一面感叹说:‘像这样一位高僧圆寂了,离开了人间,从此我们再没有亲近的机会了。’
  
活佛圆寂那天,是民国二十三年旧历五月初八日下午七时,享寿八十四岁。(他在生之时,国内外僧俗知识们,都不知他究竟有多少岁,这个真实的年纪,据陈清韵的公子式福君说,是活佛刚要圆寂之前,亲口告诉他的哥哥建福的)。活佛圆寂在陈家,自然在家人家里不便料理出家和尚丧事,活佛的尸体,应当要搬到寺庙中安置,那时正是英治时代,死尸抬在街上走是犯法的。这件事,大费踌躇,据林葆华居士说,后来还是豹兔地方一位居士曾双堂出主意,把活佛尸体装成一个病人,由他背到大金塔下十方观音寺去(曾双堂系活佛弟子),因路远,一人背不到,乃另外又请出一人帮著背,这样,才搬去庙里。
  
把活佛背到观音寺后,临时在空地上搭盖一座棚子,安置灵榇,各方活佛的弟子闻讯,都如丧考妣,哀恸非常,咸来吊祭,且有抱著活佛尸体痛哭的,可见活佛在生之日感人之深!在观音寺中停放了五天,受各方吊祭,然后于十三日送往九文台举行‘茶毗’火化。
  
主持活佛丧事者,是陈清韵,吴文举,林葆华,陈宗珍等几位闻侨(煮云法师文中说是慈航法师经手料理云云,乃系误传不确,不过在活佛火化时由慈航举火而已。)
  
当举行火葬之日,前往执绋者,竟有一二万人之多,汽车有一二百辆,结成一条广长人流,行列中,僧俗老少妇孺皆有,还有印度人,缅甸人,也还有几个英国人跟著看热闹,那种希有场面,自非偶然,当活佛火化时,非但没有臭气,在场的人,反而都嗅到一股莲花香(此是雷太声居士对我说的)。火化后,得很多‘舍利’(坚固子),其中最大‘舍利’有六颗,颜色不一,事后,他的弟子们发心,将那六颗大‘舍利’请人塑成七尊偶像(六尊佛坐像一尊比丘托钵像)供奉作为纪念,现在,只有一尊坐像和一尊托钵像供设在陈建福家里,此外五尊,不知何方请去?其余那些小‘舍利’,都被南京、镇江、星洲、香港、上海、厦门各地寺庙、活佛弟子请去供养。
  
据陈建福君说,他家里活佛‘舍利’塑的两尊像,谈说起来,其中还有一段不可思议的故事,当日军侵入缅甸当儿,陈建福慌忙中避难逃往山芭,那两尊像不曾携带去,后来回来,却不见那两尊像,一时无从去寻,不知何人取去,各方探听,都无消息,一夜,他在梦中见到活佛告诉那两尊像在仰光海边街观音亭中,他醒后,马上跑到观音亭去看,果然见两尊像供在那里,为了要请回那两尊像,颇费唇舌,几经交涉,才得请回来,这样说来,又有一点神奇了。
  
关于活佛得病,乃至圆寂,以及分‘舍利’等经过情形,全是根据最近陈建福君谈话记录,前次所写的情况,系出家同道中的传闻,与这次陈建福君所说,大有出入,特此顺便更正。